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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服务时间请留言)沈从文(1902—1988年)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颇有影响的作家之一。他出生于荒僻而风景如画、富有传奇色彩的湘西凤凰县,对民间世俗的东西具有特殊敏感的审美情趣。他以湘西为题材的小说在现代乡土小说中别具一格,独具风姿。他带着浪漫的牧歌情调到湘西世界中寻找田园诗,以抒情的笔调将湘西人织入“梦幻”的风情画卷。
写于1934年的中篇小说《边城》,是一部充溢着浓浓湘西风情的佳作。民国初年,位于湘西山区的偏远小镇——茶峒,有位船总顺顺,颇有名望。他的两个儿子天保和傩送,同时爱上渡口老船夫的外孙女翠翠。老船夫怕翠翠重蹈其母因婚姻不幸而殉情身亡的覆辙,对她的婚事十分关注。端午节的夜晚,情窦初开的翠翠邂逅傩送,心中萌发爱慕之情,但在傩送面前却羞于表露。后来在顺顺家又与天保相识。一天,顺顺托人来向老船夫说媒,老船夫得知天保喜欢翠翠,不胜欣喜,试图说服翠翠,翠翠却十分恼怒。当天,王团总也派人到顺顺家为女儿提亲,他愿以一座新碾房作陪嫁,但傩送表示宁要渡船,不要碾房。天保得知弟弟也爱慕翠翠,郁闷不乐,遂乘船外出经商,不幸落水毙命。噩耗传来,傩送十分悲痛,不愿再提亲事,离家出走。老船夫见翠翠婚事无望,怅然伤怀,加之劳累过度,心力交瘁,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与世诀别。翠翠依旧守候在渡船上,长年为人摆渡,同时,仍旧有所等待。
沈从文以清丽的笔触,塑造了翠翠、傩送、天宝、外公、顺顺等一群性格饱满、形象生动、能“为人类的‘爱’作一度恰如其分说明”的人物形象。其中翠翠是写得最为成功的一个,代表了作者的写作期待:期待着人世间不再因爱而遗憾悔恨,不再有孤独和忧伤。
一、翠翠的形象
《边城》的主人公翠翠,是沈从文向往的优美人性的化身和极致。这个湘西少女,是渡船老人的外孙女,祖孙俩相依为命,长期生活在山水间、渡船上。青山绿水与古朴的环境造就了翠翠清澈透明的性格,她美丽、热情、纯真,过着勤俭、宁静的生活。随着岁月的更替,翠翠的情感发生了变化。作者细腻地展示了这个少女情窦初开时充满爱的心灵,她喜欢看迎送新娘的喜轿,爱在头发上插朵野花,乐于听人唱歌,在一次龙舟竞渡时邂逅船总的儿子傩送,从此暗暗倾心。在傩送远走,渡船老人又溘然长逝后,翠翠怀着对老祖父的伤悼之情和对恋人的思念,守着渡口。虽有失落,但依然抱着期待,尽管傩送“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翠翠仍一如既往,因循着传统的方式,平和地生活着、等待着。作者通过这一形象,特别是通过这一人物在爱情生活中的态度,描绘出人世间一种纯洁美好的感情,讴歌了象征着爱与美的人性与人生。
(一)淳朴的形象美
《边城》的主人公翠翠是一个迷人的形象,是全书之魂。她是凡人之女,更是大自然的女儿。翠翠自小生活在边城温柔美丽、明净透澈的风光里,恬静的环境孕育了热情朴实的她。湘西的清风、丽日给了她一个健美壮实的躯体,茶峒的青山、绿水给了她一双碧玉般清澈透明的眸子,碧溪的竹篁、白塔给了她一颗不染一尘的赤心,溪水、小船载满了少女的悠悠岁月。作者说她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平时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对她有所注意时,便用眼睛瞅着那陌生人,流露出随时皆可逃入深山的神气,但明白了别人别无心机后,就又从从容容地在水边玩耍了。可以说这是个优美、健康、自然淳朴的形象。作者塑造的翠翠形象取材于泸溪绒线铺的女孩、青岛崂山的乡村女子和“身边的新妇”沈夫人,凝聚了他的文化恋母情结,铭刻下了他对湘西苗族文化的无尽伤感和眷恋。翠翠是个善良聪慧、温婉多情的少女。在她身上,有对祖父的深沉依恋和对爱情的真挚期盼,有外表的温婉腼腆和内心的炽热多情,所有这些都异乎寻常地融合于一体。
(二)善良的人性美
翠翠是沈从文向往的优美人性的化身和极致。沈从文是这样描写美丽而又善良的青年女子翠翠的:“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看着外公向那些困惫的旅人赠饮一杯凉茶,甚至不收过渡者的赏钱,过着勤俭、宁静的生活。随着岁月的更替,翠翠的情感发生了变化,翠翠的心中没有一点社会性杂质,有的只是与青山绿水相融合的纯净晶莹。
翠翠和外公在这古老而又清澈的溪水边、小船上、白塔下相依为命,不贪财,不羡贵,不嫌贫,不偷懒,愿守清贫,甘于助人,体现了中国劳动人民的传统美德——勤劳、善良、淡泊。
(三)成长的烦恼
翠翠大了,多了些思索,多了些梦——看到团总家王小姐有一副麻花绞的银手镯,心中有些韵羡、发痴。“白鸡关出老虎咬人,不咬别人,团总的小姐派第一?大姐戴副金簪子,二姐戴副银钏子,只有我三妹没得什么戴,耳朵上长年戴条豆芽菜”。翠翠找与其他女孩的区别来认识自己,这是形成“自我”的必然途径。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性格也有了微妙的变化:少了一点乖巧,多了一些沉思;少了一些欢笑,多了一份羞涩。由少时争着坐渡船渡河的新娘子的花轿,学小羊、小牛叫,摘一把野花缚在头上,装扮新娘子,到站在小山头听那迷人的鼓声,想那迷人的夜晚,到后来便有了青春期少女们才有的心事。面对着那突如其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年轻、稚嫩的翠翠不知道是应该快乐,还是应该忧愁。为此她便常常坐在山头上,站在渡船上恬静地慢慢地咀嚼着人生的甜酸苦涩,品尝着自己为自己酿造的人生之酒。
“黄昏照样的温柔、美丽和平静”,在翠翠看来却“有点儿薄薄的凄凉”。外在景色的美丽平静,更使翠翠感到自己鲜活生命的空落和无可攀附,成长的少女心中,渐渐流露出孤寂的情怀。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自我意识也在不断发展,不断产生各种新的需要。于是,这日子成为痛苦的东西了。翠翠成熟中的生命,觉得好像缺少了什么。好像眼见到这个日子过去了,想要在一件新的人事上攀住它,但不成。好像生活太平凡了, “快忍受不住了”。边城是一块浸渍着淳厚民风的土地,而沈从文着力刻画的是“中国另外一个地方另一种事情”,更彰显出这是一方封闭的农业文明的沃土。封闭的环境、平凡无变化的生活、凄惨的身世,构筑起翠翠心灵的壁垒,当外显的个性无法张扬时,翠翠的心理只能呈现出深深的 “闭锁”和浓烈的悲情。
翠翠于是胡思乱想:“我要坐船下桃源县过洞庭湖,让爷爷满城打锣去叫我,点了灯笼火把去找我。”这种搞小恶作剧的个性心理反映了翠翠在遭受挫折引起不满时表现出来的一种反抗态度、逆反心理,是对现实状况的一种心理挣扎。但她也仅是“胡思乱想”而已。当这出闹剧的发展,超过了导演的心理承受能力时, “翠翠仿佛当真听着这种对话,吓怕起来了”, “小小心子还依然跳跃不已”。翠翠由初想到“恶作剧”的沾沾白喜,发展到后来的担心害怕,可见这个年龄阶段的翠翠的情绪变化是多么复杂,情绪体验又是怎样的跌宕不平:“翠翠坐在溪边,就忽然哭起来了”;“翠翠第二次请求祖父,祖父不理会,她坐在悬崖上,很觉得悲伤”; “祖父为翠翠说起一些有趣味的故事,使翠翠听得神往倾心”。这时翠翠已由原来的愁云满天,变为现在的晴空万里,而这种变化又是在很短的时间发生的。翠翠的情绪保持尽管有了一定的延续性,但并不是恒久的、稳定的,情感两极性的特征表现非常突出,翠翠还尚未形成稳定的个性心理特征。我们发现,翠翠的烦恼,不仅是她个人的心理,也基本上同样是所有这个年龄阶段的少男少女的心理共性——成长的烦恼。正是这些烦恼和磨难,组成了他们进步的阶梯,促使他们一步步走向成熟。
(四)爱的困惑
1、渴望完整的爱
翠翠幼时父母因情而离开了人世,依靠慈祥的外公和好心的周围人的帮助长大,但这些爱,显然是残缺不全的。因为她失去了最重要的父母的关心、庇佑和呵护,更失去了与父母直接交流沟通的渠道,小说细腻地描写了她情窦初开的感觉,非常优美,正如古代诗词中所描绘的: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翠翠孤寂的心中起了一种莫名的惆怅和悲哀,这既与她深藏心中的相思之情有关,又与边城封闭的环境有关。翠翠的惆怅与悲哀应当被视为一种健康的心理,是人性的自然流露。文中两次写到翠翠攀上山崖去摘虎耳草的梦,让我们更清晰地看到了翠翠的内心,看到了翠翠生活在爱情世界里的心灵轨迹。
在纯真的怀春少女的心中,翠翠把对爱情的向往与渴求演绎成美的景致、神奇的画面和美妙的感受。但由于单纯的经历和十五六岁的年龄,以及封闭的环境,翠翠对于爱情的理解还是困惑的,对于爱情的向往充满着情绪化和主观化的特征,对于爱情的追求还无法真正体会它的艰难与曲折。“摘着虎耳草”,并不能说明翠翠已知道了爱情的真谛。
翠翠那古朴的爱情故事蕴涵着无奈的命运感伤,作家在她身上寄予了对理想人生形式的思索和对湘西现实与命运的思考。
二、外公的形象
老船夫是作者在小说中尽力刻画的另一个人物,是边城世界里的公仆。在作者的笔下,他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杰出代表,他善良、勤劳、朴实、憨厚、忠于职守、克尽本分。外公这个阅尽人事、饱经风霜的老人是苗族古老历史的象征。外公和翠翠是苗族“民族古老,文化年轻”的形象的说明。外公目睹了翠翠父母的悲剧,“口中不怨天,心却不能完全同意这不幸的安排”,“从不思索自己的职务对于本人的意义,只是静静的很忠实的在那里活下去”,为来往过客摆渡,风里来雨里去,总是想着方便别人,却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劳苦。他用勤劳的双手摆渡着每一位乡民,无论是熟悉的还是陌生的,每次过渡有人抓把钱掷到船板上时,他必为之一一拾起,依然塞到那人手心里去,俨然吵嘴时的认真神气——“渡头属公家所有,过渡人不必出钱,我有了口粮,三斗米,七百钱,够了!谁要你这个!”这纯正的善,让人感动。
五十年来不知送走了多少个前来渡船的人。年纪虽大,但上天仿佛不许他休息,他便不能够同这种生活离开。生活虽然清贫,但却从不贪心;乐善好施,却从不索取;“凡事求个心安理得”;终生为别人服务,却不图别人的一丝报答。
对于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他痛爱有加,把自己的整个身心都给了她们。十七年前,当他的独生女背着自己与驻防的一名绿营兵恋爱,有了小孩子后,他“却不加上一个有分量的字眼儿,只作为并不听到过这事情一样,仍然把日子很平静地过下去”。后来,士兵死于暴病,女儿为之殉情,他又毫不犹豫地负起了抚养外孙女的责任。在生活上对翠翠无比关怀,不让翠翠坐热石头,惟恐翠翠生病;在感情上尽力体谅翠翠的心思,翠翠忧伤寂寞时为她讲故事、说笑话、唱歌。随着岁月的流逝,转眼间,外孙女已出落成了一个如她母亲一样美丽的少女。
从此,老船夫的心里又多了一层心事:为翠翠找一个如意郎君。他为翠翠的婚事多次向傩送及其父亲探听消息,虽然遭到冷漠的回答使他伤心烦闷,但他不辞辛苦,竭尽全力周旋于翠翠、天保、傩送和船总顺顺之间。无意中为孙女的婚事设置了一些障碍,导致了一系列的误会,最终酿成了傩送与翠翠的爱情悲剧。他带着万般的无奈和无限的愧疚悄悄地离开了人世。
老船夫对翠翠无私的爱,体现了中华民族原始古朴的人性之善。老船夫慈祥、敦厚、善良、凡事只求心安理得的良好品德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化身;他对女儿、外孙女无私的爱是我们炎黄子孙祖祖辈辈、生生息息得以繁衍的血缘纽带。从他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中华民族那原始而又古老纯朴的人性之美。
三、顺顺的形象
沈从文始终坚持文学应具有独立和自主的审美功能,反对将文学沦为政治斗争的附庸和游戏赚钱的工具,强调文学应发挥一种道德的、人性的、超越现实的功用。他不止一次地声称:“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小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对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人性”是他的湘西世界的基础。《边城》里处处都是人性的淳朴、勤俭、友善,永远闪烁着美丽、率真与虔诚,船总顺顺便是总代表。
船总顺顺大方洒脱,喜欢交朋结友,慷慨又能济人之急。对因船只失事破产的船家,过路退伍兵士、游学文人墨客等,凡到了这个地方闻名求助的,都尽力给予帮助。在他的身上少了都市人的自私和狭隘,少了商人聚敛钱财的贪婪与世故,少了奸侫小人的阴险奸诈;多了一样乡里人的宽阔豪爽的胸怀,多了一颗仗义疏财的仁义之心,多了一种乡民的光明磊落和正道直行的品德。正是这种美德影响着乡邻,从而在这块不显山不露水的偏僻小地保留了一份大都市里想都不曾想到的民俗淳风,而且这种“重义轻利又能守信自约”的淳朴民情在这古老的大地上哺育着一代又一代,演义着一个又一个传奇式的田园牧歌故事。面对着风雨中丧亲失业、无依无靠的翠翠,他尽释前嫌,忙前忙后。就连城中杨马兵也赶来帮忙,并重新担负起了老船夫的重任,照看那失去了一切的孤雏——翠翠。这就是湘西的风土人情,这就是茶峒人的善良。这份浓浓的人情、这份厚厚的美德足可令城市中那些自以为知书达礼、寡心静欲者为之汗颜。在这里没有什么地位的尊卑之别,有的只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尊重;在这里没有勾心斗角、强取豪夺,有的只是心与心的交换、血与血的对流。
四、天保、傩送兄弟俩的形象
爱情是伟大的,同时也是自私的,谁又能割舍下自己心中的痴爱而拱手相让?按照当地人生活的习性,这一切只能用一场血腥来解决。但峰回路转,天保和傩送兄弟俩公平地裁决了这场伟大的爱情,在矛盾交织的爱情中,不但没有血腥,反而折射出了一束人性的和谐的光彩。
天保和傩送兄弟俩爱的是同一个姑娘,眼看兄弟要变成情敌,相互却毫无嫉妒怨恨之心,也没有反目成仇。当然也没有其中一个慷慨“出让”,他们懂得,姑娘不是财产,感情没有价格,你必须接受姑娘的选择,而不能代替姑娘做出选择。于是他们公平地、正大光明地做了竞争:两人唱歌“决斗”。这里没有裁判,没有评委,没有公证人,只有良心和道德,只有血浓于水的手足深情。“作哥哥的走车路占了先”,一定要弟弟先唱,弟弟一开口,哥哥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就很大度地成全弟弟,怀着复杂的感情退出了角逐,他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弟弟,浓重的手足深情让人敬畏。
天保喜欢翠翠,在不知情中踏入了爱情的纠葛中。当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希望时,他只能孤独地离开伤心之地。最后死于意外,也许正是他孤独的归宿。傩送也可以说孤独地追求着爱情,和哥哥的“决斗”,夜半唱情歌,却并不为心上人所知。最后也孤独地出走,不知飘泊到什么地方。
(一)天保
天保是船总的大儿子,却爱上了贫苦摆渡人的孙女。他知道弟弟也爱翠翠,他知道自己不是敌手,就很大度地成全了弟弟,充分表现了他的手足之情。后来他外出闯滩,一是为了弟弟的幸福,也是为了消解自己心中的失望和难过,好忘却一切。最后意外遇难,可以说他是为亲情和爱情而死。
天保为人处事像他的父亲顺顺。他说:“翠翠太娇了,我担心她只宜于听点茶峒人的歌声,不能作茶峒女子做媳妇的一切正经事。我要个能听我唱歌的情人,却更不能缺少个料理家务的媳妇。”对于娶了翠翠以后的生活,天保是这样设想的:“若事情弄好了,我应当接那个老的手划渡船了。我喜欢这个事情,我还想把碧溪咀两个山头买过来,在界线上种大南竹,围着这条小溪作为我的砦子!”
小说对天保的刻画不多,但这个人物的性格却同样鲜明地突现在我们的面前。天保个性豪爽坦率,即使对翠翠的暗恋,也是那样率真,充满真情实感,没有一点点的拐弯抹角。他喜欢翠翠,托媒却被糊里糊涂地拒绝回来。他不知道翠翠喜欢傩送,傩送也喜欢翠翠,在不知情中踏入了爱情的矛盾中。他爱翠翠,但无法让翠翠同样爱上自己,当得知弟弟也爱着翠翠,便怀着十分复杂的感情退出了角逐,既表现出浓重的手足之情,又流露着失败的落寞。从他对老船夫的冷冷的神情和生硬的话语中,我们可以看出他的内心是多么的矛盾和痛苦。为了爱,他孤独地外出闯滩,又为了爱,他孤独地客死他乡。在这里,天保所需要的也是社交需要,对弟弟,他需要保持亲情和融洽的关系,对翠翠,他需要异性的爱。
(二)傩送
傩送气质则有些像他的母亲,不爱说话,秀拔出群。喜欢翠翠,在不知情中踏入了爱情的纠葛中。最后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希望,只能孤独地离开伤心之地。傩送也可以说孤独地追求着爱情,和哥哥的“决斗”,夜半唱情歌,却并不为心上人所知。最后也孤独地出走,不知飘泊到什么地方。
端午节翠翠去看龙舟赛,偶然相遇相貌英俊的青年水手傩(nuó)送,傩送在翠翠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巧的是,傩送的兄长天保也喜欢上了翠翠,并先傩送一步托媒人提了亲。兄弟两人都决定把话挑明了,于是老大就把心事全告诉了弟弟,说这爱是两年前就已经植下根苗的。弟弟微笑着把话听下去,且告诉哥哥,他爱翠翠是三年前的事。
然而此时,当地的团总以新磨坊为陪嫁,想把女儿许配给傩送。而傩送宁肯继承一条破船也要与翠翠成婚。爷爷自然是晓得孙女的心事,却让她自己做主。兄弟俩没有按照当地风俗以决斗论胜负,而是采用公平而浪漫的唱山歌的方式表达感情,让翠翠自己从中选择。傩送是唱歌好手,天保自知唱不过弟弟,心灰意冷,断然驾船远行做生意。碧溪边只听过一夜弟弟傩送的歌声,后来,歌却再没有响起来。老船夫忍不住去问,本以为是老大唱的,却得知:唱歌人是老二傩送,老大讲出实情后便去做生意。几天后老船夫听说老大坐水船出了事,淹死了……码头的船总顺顺忘不了儿子死的原因,所以对老船夫变得冷淡。老船夫操心着孙女的心事,后终于耐不住去问,傩送却因天保的死十分责怪自己,很内疚,便自己下桃源去了。船总顺顺也不愿意翠翠再做傩送的媳妇,毕竟天保是因她而死。老船夫只好郁闷地回到家,翠翠问他,他也没说起什么。夜里下了大雨,夹杂着吓人的雷声。爷爷说,翠翠莫怕,翠翠说不怕。两人便默默地躺在床上听那雨声雷声。第二天翠翠起来发现船已被冲走,屋后的白塔也冲塌了,翠翠吓得去找爷爷,却发现老人已在雷声将息时死去了……
老军人杨马兵热心地前来陪伴翠翠,也以渡船为生,等待着傩送的归来。傩送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也许“明天”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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